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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语中出生入死毕达哥拉斯文体的语言阐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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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管锥编》的魅力正在于此。作为一位智者,钱锺书是献身学术事业的典范。在他的笔下,不仅有取之不竭的知识宝库,还有如日如月的心灵光芒。钱锺书
《管锥编》的魅力正在于此。作为一位智者,钱锺书是献身学术事业的典范。在他的笔下,不仅有取之不竭的知识宝库,还有如日如月的心灵光芒。钱锺书寻觅那隐伏于迷茫历史中的那根扯不断的线,唤醒了一切沉睡之物,并与现代诸多思想生动可感地一一对话;贯穿其中的是中国文化的内在大动脉,其思想光芒直通社会现实与世道人心,自成一个可理解的整体。在某种意义上说,钱锺书《管锥编》里的文字也是一种叙述,“管窥锥指”,诸多“断片”组接了智性的“通天塔”。正如意大利符号学家、小说家、批评家安贝托·艾柯(1932—2016)所言,这些文字引领我们通往外在世界的“无限清单”,不仅与其他高贵的心灵彼此纠缠,还与一个更为广袤坚实的天地彼此贯通——
一部叙述文字的成形和宇宙起源、天体演化不无相似之处。作为叙述文字的作者,你扮演的角色就好比是一个造物主,你创造的是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一定要尽可能的精细、周密,这样你才能在其中天马行空,游刃有余[39]。
“在汉语里出生入死”
语言与思维之间不是决定与被决定,而是相互渗透、相互作用的同构关系;仅把语言视作思维的外在表现形式是片面的,它们都生成并受制于特定的文化系统。人类的语言结构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世界的结构、思维的结构,包括逻辑的结构。不同的语言产生不同的世界图像。思维与文字同构,思维与语言共生。人们怎么看世界,其答案藏在人脑里,藏在语言的幽深处。五四以后,白话文成了写文章的正统。白话文章不披任何外衣,是最能泄底的一种形式,一个人的性情、学识、思想在其中展露无遗。在编选中国新文学大系时,周作人以“意思好文章好”作为评判的标准。当我们进入这一话语系统,怎样才能达到这一高妙的境界?
德国语言哲学家洪堡特指出,每一种语言都包含着一种独特的世界观,“语言的差异不是声音和符号的差异,而是世界观本身的差异”[40]32;“每一种语言都为其操持者的精神设下某些界限,在指定某一方向的同时,排斥另一方向”[40]5;“每种语言都包含着属于某个人类群体的概念和想象方式的完整体系”[41]。
洪堡特很早就关注、研究汉语,他发现汉语中几乎没有语法形式,汉语借助语序、语助词建构句子;汉语中词无定类,词无定品,没有确定的语法属性。“汉语之所以满足于这样一种语法,是因为其句子的特殊形式。汉语的句子绝大多数很短,即使看起来较长的句子也可以进一步分为短句。”汉语独特的长处在于,它比任何其他语言都更突出思想内容,将词与词的联系几乎完全建立在思想的序列和概念的相互关系上;汉语比其他语言形式更好地突出了纯思维的力量,使得心灵能更全面、有力地把握纯粹的思想[40]119-137。
古代汉语缺乏语法上的形态学,主谓分别不分明,“主语与谓语既是同等,则在思想上便不产生主从的分别,而一律是平等的”[42]。美国汉学家陈汉生指出,主谓相待而生,汉语中的句子像一组“名词串”(string of name),这意味着中国哲学对语词而非句子感兴趣,而真理观以句子为基础,这说明汉语思想中没有西方意义的真理概念[43]。命题知识以主谓结构为表达方式,古代汉语中主谓结构不发达,故命题知识不发达。古代汉语没有命题,与之相对的是“名词串”或“辞”。
法国汉学家谢和耐也注意到了汉语中的“名词串”,首先,在他看来,“名词串”容易产生“相辅相成”的思想 :“汉文中缺乏任何词形变化,而借助于数目很有限的一批词缀来证明词义相近术语的相似性、意义相反的术语的对立性、节奏和平行‘词’的位置或语义单位以及关系类别,借助于这一切来驾驭句子。但两个语义单位的无限结合便提供了取之不竭的词义库。在各种层次上,句子的意义均出自词汇的组合。”[44]310其次,是注重发展变化 :“中国的思想仅仅懂得功能特征的分类和对立。它不论述是与非、有和无,而是论述互相联结、互相结合和互相补充的反义;它不是论述永久的实体,而是论述发展和衰退的潜在性、倾向与阶段;它更喜欢的是发展模式的概念,而不是作为不变规律的法则概念。”[44]311此外,没有追求超越的兴趣,汉语思想“特别表现在拒绝把现象与一种稳定的和与色界相分隔的真谛区别开来,把理性与感性相分开”[44]306。
在汉语思想中,“阴阳”“乾坤”等表达相辅相成思想的“名词串”,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按照赵元任的观察,从音节和语音的节奏的角度看,这还要归因于汉字的单音节性。汉字是单音节词,容易组合成两个、三个、四个等富有节奏感的音节模式,成为方便的思维单位。汉字的单音节性,是汉语中“字”与英语中“word”的根本区别,这又影响了中国人的思维方式 :“语言中有意义的单位的简练和整齐有助于把结构词和词组做成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乃至更多音节的方便好用的模式。……两个以上的音节虽然不像表对立两端的两个音节那样扮演无所不包的角色,但它们也形成一种易于抓在一个思维跨度中的方便的单位。”[45]古代汉语写作产生的“节奏”,就如同心脏跳动、血液流淌,其情绪节律汩汩而生,就如舒缓流畅的生命的呼吸。
文章来源:《古汉语研究》 网址: http://www.ghyyjzzs.cn/qikandaodu/2021/0727/53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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